李章娃:
好好学习。
解说:
告别来送行的李章娃老师,孩子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了他们依旧有点陌生的新学校,宿舍八人一间 ,统一发放的被褥、脸盆,还安了空调,虽然条件不错,但是要适应新的生活却并不容易。
张永刚 商洛市麻街镇五星小学校长:
像去年撤并下来这11个学生里头,有三个一年级学生,撤下来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的棉衣服也不会脱 衣服,早晨棉衣服也不会穿,曾经有一个家长在学校住在宿舍里,陪学生陪了两天时间。
解说:
之所以是11名同学,是因为一个原来被李章娃老师好不容易劝回上学的孩子,12岁的郭小燕,如今选择了 辍学,家境贫寒的她,住在三个小时路程外的坡上,她的家长因为寄宿多花钱,选择了放弃。
记者:
假如这个学校没有撤的话,还在这儿念吗?
学生家长:
我供不起了。
解说:
五星小学的张校长说,现在他还有一件很为难的事,就是和家长协商食宿费用,现在国家政策,给寄宿生一学 生补贴250元,但是被褥、空调等算下来,一个孩子一学期要交200多元,学校才能保本。
记者:
一学期再交250块钱,你觉得压力大吗?
学生家长:
这话说回来,他(孩子)条件也好,念书也挺麻烦。现在打工说不清,生意好了就挣1000来块钱,不好了 就千数块钱。
五星小学校长张永刚:
生源下降,公用经费不足,国家按人头经费,一个学生一个学期是150块钱。
解说:
如今李章娃老师的12名学生中又有两个学生也可能离开,因为家长外出打工不放心,准备带走,生源流失也 给新的学校带来了一系列的压力。按照计划,有三所小学都要撤并进入五星学校,学校现在六个年级有105名学 生,只有10个老师,按照规定乡村小学的教师编制按照师生比1:23分配,虽然10个教师达到了编制要求, 但是年级多,课程多,让学校不得不采取复式上课,二年级和四年级的孩子在一间教室轮流上课。
崔世梅 商洛市麻街镇五星小学教师:
我兼语文、英语,还有思品、音乐、美术、综合。
记者:
那你以前是学什么的?
崔世梅:
我以前学化学。
记者:
除了这些课程,你还兼什么?
崔世梅:
管男生宿舍。还有实验室管理员这些。
解说:
大学毕业分配来的崔老师,家在安康,一周回家一次,去看望自己一岁的儿子。
记者:
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崔世梅:
现在就是想离家近一点,找个附近点学校,好好教育学生。
解说:
崔老师说,她晚上想家就看相机里孩子的两百多张照片,而与孩子分离也让她特别体谅住宿孩子 的心情。
记者:
你让他们(住宿孩子)看过照片吗?
崔世梅:
有的孩子看过。
记者:
他们怎么说?
崔世梅:
他们说挺可爱的,
ghd hot pink。有时候还问我你想不想孩子。
记者:
就学生问你?
崔世梅:
我说你想不想你妈妈,他说想,我说你妈妈想你不,他说肯定想。我说是一样的。
解说:
显然新的学校,新的寄宿制度,新的外来教师,都在一一考验着这所学校,对于张校长而言,他既要让家长孩 子安心,也同样需要让教师们安心,如今商州区教育局开始实行代理家长工程,让优秀老师和当地干部担任寄宿孩 子,特别是其中留守儿童的代理家长,为孩子疏导心理问题。
字幕提示:
商州区从2007年前的678所小学,如今撤并为244所,其中寄宿制学校90多所,占了 近一半。
主持人:
学校合并了,教育资源更加集中了,但是我们看到在这样一个合并的学校里面,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在经 历着跟亲情分离的一种煎熬,这样的一个现实我们怎么看?
白岩松:
我觉得在中国的GDP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之后,我们来关注这样一种情况,其实挺像是一种提醒,不仅仅 是情感煎熬,这里头还有更严肃和严峻的挑战,比如说我们强调的是九年义务教育,刚才辍学的孩子她是在义务教 育的范围之内,也就是说撤点并校大方向是对的,也许是对的,但是现实当中就会使很多的家庭教育 成本。
主持人:
大大提高。
白岩松:
增长了。在教育成本增长的情况下的时候,他就要权衡一下,因此有的孩子就又重新辍学。这是 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孩子住宿,但是面临着很多挑战,因为像这样并校之后的这个校条件也并不会像大学一样,都是 临时固的周围的女同胞给他们扮演妈妈的角色,甚至有的学校半夜要打铃,因为怕孩子尿床,用打铃让他们集体去 上厕所的方式,而且他们生活的成本也都加大,如果要是很多的家长还要租房在那儿住的话,这个成本又会进一步 加大,别忘了在去年12月份的时候,也是因为撤点并校导致了一种情况,很多家长联手雇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改 装的车扮演班车,最后发生事故在衡阳的因果村,一下子死了14个,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摆放在这里 。
主持人:
我们该如何面对这样出现的一个问题,因为对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讲,可能教育资源是一方面,但对于亲情,家 庭这种分离对他们的影响可能都抵消了这种教育资源的提升,怎么办?
白岩松:
我们这么多年养成了一种习惯,对硬条件格外地在意,觉得这就算进步,因为你变成更大的学校等等,我们忽 略了另外一些非常柔软的东西,它可能是退步,我们得了,但是失去的是什么,我们尊不尊重我们失去的,比如说 亲情,比如说一个村子的活力等等,包括有老师在村子里头的时候,整个文化的扩散性等等,所以有的时候我们也 会想,是不是撤点并校,条件如果比较具备,条件相对好来说可以这样做,但是有的地方是不是需要我们反向操作 ,我们不用代课教师了,但是我们让我们的年轻教师头几年必须得有这样基层的经验,
GHD Deluxe Midnight Collection,可以把他派到村子里去,让他重新充满活力。有人说现在村子里生源不足了,不对,如果你的教育质量要提升了 的话,更多的人是愿意让孩子就在自己的村子里去上学,这样的投入加起来应该也不会太大,总比很多孩子失去教 育的机会,或者说让一个又一个家庭背上教育更重的负担要好得多。
主持人:
但确实它的现实就是你合并了之后,
ghd purple,合并的这个学校老师忙不过来,不合并的话,一个老师可能又不能够充分发挥他该有的这个能力。
白岩松:
所以我说中国太大了,在中国太大这种情况下的时候一定要根据不同的情况选择不同的政策或者说是方法,如 果真的是一刀切的话会很麻烦,比如说刚才我们看的整个这样一个过程,由一个老师的得病变成撤点并校快速实现 ,孩子也许将来会适应,可是他失去的是什么,我们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我们现在的国家会有几千万的留守儿童, 他们长期不跟父母在一起,然后现在又撤点并校,从小就没有父爱,没有母爱,连爷爷爱、奶奶爱、姥姥爱、姥爷 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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